彪欣丨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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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电视剧想到的一些无聊小产物
(相关资料图)
*张彪x安欣cb
*纪实向 可能很水
*祝大家天天开心
00
什么是太阳呢。是你。
01
张彪最初的性格和他的名字正好相反
就在他满怀着希望和憧憬步入他的中学时光时,他的父亲因为欠债赌博没钱可还,最终被人大晚上趁着夜色闯进了家里带走再也没回来,只留下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自那天开始,他的生活改变了,性格也一样
他对母亲说总有一天会当上警察找到爸爸,然后看着母亲的笑颜信誓旦旦答应一定会把坏人都绳之以法
他每天放学了就到自家楼下的小卖部去打零工,放假了还去到周围饭馆当服务员
就这样他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说起来可能也是老天爷不想放过他这个苦命的小男孩,他的母亲得了癌症
但还好,发现时还没到晚期,他的母亲还有的治
张彪坐在病房里,他母亲的床边
在月光下回过头望着母亲的脸,她的头发因为放疗化疗早已剃光了,她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望着墙壁,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母亲的脸上,好好看呢
“对不起啊.....”她张了张嘴低声喃喃到,“我们家,没钱治疗了吧....”
她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张彪有些佝偻着的背,指了指病房门口示意儿子回家休息,看着张彪有些迟疑的表情又轻轻点了点头
张彪回家了,但他没想到第二天醒来迎来的是自己母亲的死讯
没上过初中的母亲连遗书也没能写下,最终只留下了一具望着月光面带笑容闭着眼睛的尸体
绝望的张彪跪坐在病房里,任凭护士将自己的胳膊架起来,抬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里
从今天开始,只有我一个人了。
等到他低着头孤身一人走进他阔别已久的教室时,全班人的目光全锁在他的身上,张彪抬起头看着他们,然后就发现同学们低下头不与他对视,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讲悄悄话,还能听见什么“孤儿”“没人管”的字眼
张彪静静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发现同桌无声的将她自己的座位拉远了点
哦。
谁在意你们。
少年的张彪挑挑眉这样想着
02
我是99年来到京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
和安欣那小子同一年
讲个实话,我就是看不惯他刚来的时候一整天笑嘻嘻的样子,像极了那种幸福家庭走出来的孩子,身上洋溢的朝气全局人都闻得到
我记得他笑着朝我打招呼,说什么彪哥早上好
冲着我们将来是一起工作的好战友,我挥了挥手,翘起看上去就很勉强的嘴角跟他说了声早上好然后回过头翻了个白眼
切,真讨厌这些没经历过苦难的幸福小孩
后来对他讨厌的程度加深是因为他和李响去隔壁县抓人,连申请表都没给人局长签字,最后结果是他得到了奖章我们全队被扣了奖金
一天天不是自己最在乎规矩吗,怎么事到临头害得其他人陪你一起受罪?我撇了撇嘴,望着拉架的李响想着,脑子里却全是安欣低着头不敢看周围人,手还拉着衣角看上去委屈的要死的画面
啧,不开心。
结果就是第二天我拿着一壶茶走到安欣身边想给他道歉时却没曾想他看也没看我一眼,撞了我肩膀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你干嘛去!”我回过头问他
却只得到了他的背影和全队人看热闹的目光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有工作吗!”我恼火着挠了挠头,用手点了点那些个看的愈发猖狂的队员,匆匆走回座位上又听见了李响拖着字眼慢慢吞吞的声音“哟,很威风嘛小张同志——”,心说不好回过头刚想辩解却又被他一手打断,“慢着,曹队找你”
曹队就是曹闯,我们这批警员的师父,也是刑警支队的队长
我急忙走出去到队长办公室门口,然后就瞅见大开着的门以及曹闯的一句“进来”在我耳边响起
他手上拿着什么资料名单,坐在椅子上等我走上前
“你和安欣昨天吵架了?”
服了,这件事怎么还要再拿出来单独谈。
我眯了眯眼偏偏头避开曹闯的视线,耳边那些一句一句的鸡汤磨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无非就是些“警察内部和谐有助于工作”啦,我当场现编都能给你编出来
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曹闯桌面上还没收起来的文件,上面一张安欣的证件照很显眼,再看旁边的家属栏赫然写着的父母双亡让我愣在了原地
耳边好像有轰的一声使我定格,四周的时间仿佛都静止
头一次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视力,但那四个字却又实实在在写在那张表上
一瞬间的愣神使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仔细看看那张表,却又被一声严肃的喊声怔在原地手也缩了回去
“张彪!”曹闯拍了拍我的手,“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我将手背在了背后,眼神却不住地往天花板飘
“你到底听我讲话没有?”曹闯瞪着一双眼睛望着我,却又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挥挥手让我回工位“算了,你小子和安欣一样什么都听不进去”
放在平常这句话我肯定会吐槽说句“不要拿我和他比较”,但那时就像是脑袋转不过弯来了,一门心思琢磨那张无意看见的资料表格,就连走出曹闯办公室时还没能反应过来,和刚跑进来的安欣又撞个满怀
“嘶......”揉了揉被撞到的手臂我抬起头愣神两秒,总算是从那张资料表里回过神,然后就看着安欣狠狠瞪我一眼,扭过头小跑进办公室
“喂,安欣!”我追上去,“安欣!”
操,平常怎么没看这小子跑这么快
而且,我是给你道歉啊喂!你跑这么快干啥啊!
03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对不起没能说出口,我跟他之间的那块厚冰就像是不会融化了一样一直屹立在那不倒,但是吧,后来过了好几天想跟他说句对不起也拉不下脸了,显得像是我多在乎他似的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安欣表彰大会召开的那一天
曹闯死了
李响说他看到了全过程,曹闯是个好警察,是在和徐江拼火的时候死的。
也不知道安欣是犯了个什么臭毛病,非要在他自己师父的葬礼上硬说曹闯的事里有内幕,我拉着安欣的手把他往后拉,“你说什么呢!”他的脸上写满的就是那股熟悉的不服的倔性
“李响!你有本事就把真相讲出来!”他疯狂挣扎眼睛紧盯着李响那张好像欲言又止的脸
安静的墓园里只有他一个人对着李响的喊叫声,我看向站在墓碑旁不知所措的已逝队长的妻子孩子,他们怔愣着望着安欣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敢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着师母的面讲出来吗!”我听见李响朝安欣嘶吼出声,四周安静的好像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感觉手上的对方挣扎力度顿然减小了许多,安欣从我的手里挣脱出来
“那我自己离开”
他一个人离开了墓园向外走去
天上好像快要下雨了
04
我一直搞不懂安欣这个人总这么倔的这个性格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今年距离曹队去世有六年了,这小子却还是没放下那个案子,说自己肯定能找到真相,揪出真正的罪犯把他关进监狱。
噗,我说你找出来的时候别都白了头,小孩都结婚了
他歪着头浅浅看我一眼说那又怎么样,我要坚持下去
拍拍他肩膀我说那你加油,还有,把枪练好
那小子自从上次追疯驴子把手臂弄伤了之后射击的准头下降的不是一星半点,过几天局里要开个大比武,李响让我们练射击,我一看我的靶子上五枪六个弹孔,伸出手揽住了安欣的肩“欣哥”我挑挑眉,“把你靶纸给我学习学习呗”
“学什么习学习”他语气含糊叠起了那张纸往后缩不想让我看
豁,不让我拿我还非拿
我把手伸向他的后腰,从他手上拿下了那张纸,张开一看上面赫然四个弹孔剩下的那几道成绩差到我连说都不好意思说
偏偏头看到他伸手摸了摸鼻子,不敢看我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我把纸叠好了拍到他身上“好好练射击吧,子弹别再飞我靶子上了”
自认为非常帅气的离开了“犯罪现场”后,可这还一天没过多久又被李响叫住了,他指了指不远处练习左手射击的安欣
“他干嘛用左手”我问他,左手开枪的弊端又不是不知道
“你想想你早上说什么了”李响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我的脑袋
好嘛,搞半天逗小孩逗过头了。
我讪讪笑了笑,挠了挠头抽出了李响抓着的我的胳膊,慌忙跑到办公室去
说来也挺好笑的,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就李响拿个优秀奖其他啥玩意儿都没有,安欣还给自己差点摔医院里去
*大夏天的太阳晒死人,完成任务后我和李响他们几个就在楼下树叶底下乘凉
“凭什么安欣他们那组是雏鹰我们是麻雀啊?”这都好几年过去了小组这名字可是一次都没变过,我伸出手揽住李响的肩膀,正想着兴师问罪就被楼上小五一声“呀!”打断,我抬起头然后就看见安欣从顶楼一跃而下,一伸手勾住了阳台边栏杆上
“可显着他了!”我摇摇头指着安欣对李响说,心想着这年轻人真是冲劲十足,以为自自己拍电影呢,可突然感觉好像有点哪里不对的样子
“他没栓绳!”李响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点醒了我还没反应过来的脑瓜
操啊这小子真不要命
“安欣——”一群人跑到了安欣身子底下伸手想接住他,生怕他掉下来给砸成个残疾
但那小子还是抽出了手枪对准窗户里饰演歹徒的警员,说任务还没完成,不能松懈
真他妈死脑筋。
05
莽村出命案了,说是很可能和高启强有关系
我想要这案子,安欣也想要
*我坐在那条长桌上,就在他的正对面,我低着头听着身边得力助手小江对案件的分析,那些个词句里还夹杂着几句对安欣的阴阳怪气
“你说什么!”是陆寒站了起来,他指着小江的鼻子,年轻的小伙子总是把情绪写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气了似的
周围两只小队的成员还在互相争吵,我看着对面安欣,他低着头轻轻敲了敲桌子,一瞬间四周都安静了,我听见他慢慢张开嘴,说他知道我们大家都想破这个案子,但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感受到身边的人又要开始张嘴讲话,我拍了拍小江的后背浅浅摇了摇头
但这也不怪他不服于安欣这句话,毕竟安欣的性子的确不讨人喜欢,但相比之下我更感兴趣于,他为什么觉得自己才是最合适的人
安欣和高启强的关系那是全队人的有所了解的,他们从朋友到如今的敌人,可以说是他们的不同选择下产生的必然结果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听着安欣走心的解释时内心是复杂的
我听见他说,我们的未来是幸福的,是圆满的,我们会有相伴一生的人,我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但我们是有后顾之忧的。
而他不一样
他愿意,且决定,和高启强斗到底
我抬起头想看他,却又被一句“我敢跟他耗一辈子,你们不能,不值当,我的命不值钱的”砸下来脑袋,我很想告诉他,你的命怎么会不值钱呢,你明明像太阳那般耀眼。
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张灿烂的微笑和他现在低着头看着地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在我的脑海里重合在一起,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爱那样笑了呢
结局是显而易见的,案子给他了
头一次案子没到手,还笑嘻嘻的没什么伤感情绪,我自己都觉得奇怪
但是看他们组一天天为这个案子焦头烂额忙的大晚上睡不着觉,还是出于怜悯之心泛滥给他们掏自己私人钱包买了夜宵
绝对只是怜悯之心,绝对。
“来来来!都吃点夜宵啊!”我和小江拎着一大包宵夜走进他们组工作场地
看着他们明显是看黄鼠狼的怀疑视线,我苦恼的揉揉眉心,只能说你们真是不识好人心
“安欣,吃点嘛,垫垫肚子”我拿了块煎饼果子递到他面前,结果就是他用脚点了点地,硬生生坐在椅子上是又离我远了几厘米
撇了撇嘴我放下了手里的煎饼果子到桌子上,拍拍手告诉大家说我们组在案子完成后,你们有需要都可以找我
话音未落就听着安欣转了转椅子,按响了对讲机一字一句说了句“您是有需要还是有需求啊”
哎你这人怎么说这话,我气笑了刚想说话又听见对讲机那头一无所知的执勤警问“您说什么?”以及安欣一句轻飘飘的“我说张彪呐”
切,小心眼儿?
我拿出了文件夹,学着安欣说话那强调“这是我们小组刚整理完有关这案子功课啊。”我敲了敲文件夹袋子,凑到了安欣身后,看到安欣猛然回过头看我一眼又低头看向手里的文件夹,“本来说是无条件提供给你们的,现在看来你这个态度——”
话音未落,就看着安欣站起了身子,转过面来看着我,手伸向了文件夹,脸上抿着嘴浅浅笑笑是我没见过的“我这个态度,很适合要。”
“你要,还是不要啊?”我眯着眼望着他的眼睛,嘴角上扬起来带了点笑意
“少废话吧你”他从我手上接过了文件夹,“哎!给张彪组长鼓鼓掌!”
哎不是不是,你这是干嘛
站起身子还没说两句就听着周围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噗嗤,你这小子,还一套一套的
李宏伟死了
唯一知道那两个带头套是谁的人死了
我烦心的挠挠头,刚想转头找小江把死讯传出去却被安欣一把拉住
“干什么?”我斜眼看他,心说这人又有什么蠢点子
“知道李宏伟死讯的人越少越好”他低着头斟酌着字句,“应该传出去说他快康复了。”
一瞬间我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刚想不耐烦地转过头却又怔在了原地
李宏伟是唯一知道那两个带头套的人是谁的
而他快要康复了
而凶手必定会冒着生命危险,进到医院来杀掉他
然后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是穿着病号服,埋在那坨被子里假装成李宏伟
看着门上那条玻璃缝透进来的门外人们忙忙碌碌的身影,我头一次觉得躺在病床上啥也不能做的时候,还真的挺无趣的。
妈妈,她当时也这样的想法是这样吗。
记忆回溯到妈妈住院的那一晚,我记得她望着住院单上那些我们家里绝对负担不起的费用的影子,叹了一大口气
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站在门口的我,要我走进后,半坐在病床上抱了抱我的头
“妈妈对不起你呀.....”
那天的月光,和今天还挺像的
“滋——滋....... ”走廊里的灯灭了
我回过神来盯着门外,然后就听着那几位守在病房门口的大喊着什么“别动”还向远处跑去
有人来了
杀手来了
我悄悄走到门后,靠在缝隙上听着门外的动静
然后就听着有人慢慢向我这里走来,连忙跑回床上背对着门口蜷缩在被子里,把脸埋在枕头上,期望至少在那杀手走进病房时发现不到病床上的人不是李宏伟
“吱呀——”门开了,我听着那杀手把安欣推到了窗户边,说了句“我不杀你,我只干掉李宏伟”
我悄悄抬起头对上了安欣还算镇定的双眼,他浅浅点了点头,示意他没问题
“你确定病床上是你要杀的人吗?”安欣挪开视线,望向了我背后的杀手,未知的一切使我感到恐慌,那个杀手,他在用枪指着我的后背吗,我看不见,也不敢轻易否定这个头皮发麻的想法
“什么意思”杀手说,声音有丝颤抖
“李宏伟已经死了”安欣一字一字强调给杀手听
“你们骗我?啊?!”那人声音里的怒气好像要把整个病房病房都填满,“你是谁!”
我猜他这句估计是在说我,却还没等我起身我的被子就被一把掀开,我缓缓转过身子“把手铐扣上!”无奈,我把那原本是做戏的手铐铐紧了手腕,另一只手上的枪也被迫扔到了墙角,我紧盯着那人的脸,是陈金默,为高启强做事的。
“李宏伟人呢?!诚实回答我的问题!”老默像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一样,重复着问题瞪着我的脸
“他死了”我回答着他的问题,却意外的发现他的里衣上绑满了炸药,“前几天抢救失败了”
我看着他怔在了原地,一时间好像什么事情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我用没被铐住的那只手在背后给了安欣一个手势,接着我翻身跳下床去,手铐使得病床倾斜在我的面前
“干什么!”老默一惊醒,掏出抢来向我们开枪,我叫安欣躲在病床下没被子弹射中
一片混乱里,我在那一片弹雨里瞒着头,被铐在病床上我的活动区域大大减小,突然之间我还想看到安欣把一把椅子还是什么的东西挡在了我的面前,然后就听见老默对着安欣大吼
“别过来!再过来我引爆炸弹了!”
一瞬间周围安静了
两人都静了下来,安欣倚在窗户上听着老默靠坐在门口,嘴里吐出的好像是些家常话还是什么的言语,他告诉我们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安欣的场景,是安欣让他知晓自己有还一个亲生女儿的
安欣这小子还真是受欢迎,我撇撇嘴
然后就听着老默低声阐释他曾经的犯罪经过,他是他杀了李有田,是他杀了李顺,也是他杀了徐江
他像开玩笑一样,告诉安欣说,你师父死的那天,我在场
我不由己的抬头看了眼安欣
这就是你查了六年的真相啊
“安欣”老默的头越来越低了,“替我照顾好瑶瑶”
他好像笑了笑,手上拿着的引爆器掉落在地
安欣试探般的站起来身,却看到了老默身下暗红色的血液
他中枪了,
他死了。
一瞬间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该高兴,还是悲愤
师父死亡六年后的今天,我们终于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但凶手却将永久的长眠于这家医院里
我以为整件案子都要结束了,但令我没想到的是
李响死了,和高启盛一起。
我觉得我此生都不会忘记他被高启盛从楼上阳台扑倒摔下栏杆的身影,他倒在地上,血液浸湿了他的衣裳,一片寂静里我望着他被太抬上救护车的身影,感觉一阵恍惚
远处高启强好像是因为弟弟的突然死亡而站立不稳,回过头发现有安欣陪在李响身边,我走进了高启强,然后就见他拉着我的衣袖不停的对我强调,是他自己报的警
可能是作为警察的第六感在生效,直觉告诉我他必定有问题
我看着他不停的回头,控制不住的想看他的弟弟,眼里好像还有晶莹的泪珠要滴落
我把他带进了警察局审讯室,还没审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却就被人叫出来去了局长办公室,局长告诉我说我要代替李响成为刑警支队新一任队长,安欣却要离开我们去做交警
“凭什么我当队长,他去当交警?!”我拍了下桌子,当即就不乐意了,虽然这案子我代了几天但贡献最多的无疑是安欣本人,前几天晚上给他帮忙倒水时,我还看到他为了京海的真相,头上已经长出白发了。
“上面做出的决定,你不服也没用!”孟德海回过头来厉声呵斥道,“整天拍桌子像什么样!”
“我——”我刚张开嘴就被身旁没怎么开口的安欣打断了,“去当交警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把手揣在兜里,慢慢吞吞向门外走去,目的地好像还就是刑侦办公室
我还想和孟德海理论一番,却被他赶出了办公室
怎么这样啊
我愤愤的想着,然后撞见安欣抱着纸盒箱,面对面向我走来,以后刑侦就靠你啦张大队长,我听见他对我说,他嘴角带着笑意眼角却好像有点红
我带着全队人站在了警察局大厅门口,望着安欣驾驶着一辆车向门外走去
“敬礼!”我喊出声来
然后看着那辆车停在了原地,然后加速离开
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可能只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共同生活工作了7年,内心的情谊使我不忍心看他一个人离开他付出了青春,付出了热血的岗位吧
我安慰自己
07
安欣走了,陆寒成了队里最孤单的人
他的倔脾气就是他师父一比一复刻,就拿那二二七枪击案来举例,那案子牵扯到的人物都太复杂了,没人接这个烫手山芋,只有陆寒一个人坚持要这案子他自己查
我给他强调了好多遍,记得查到的进展全部给我报告,不要节外生枝
就凭他的尿性,我敢信他从来没把这些放在心上过
他证据不足还想抓捕高晓晨进审讯室,我说他这个人就是学会了安欣的轴
我训了他一顿,结果他气不过传唤了高晓晨
然后就是什么都没审出来,高晓晨还骑着自己刚装回来的摩托车当着陆寒的面在公安局门口转了好几圈
我怕他气不过,我给他放几天假,叫他回家陪陪妈妈
结果就是我再也没见过他
没有人报案,没有人挂念
他妈妈身体不好,我去看过她,就在陆寒失踪那几天
她看着我对我大喊说,她儿子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家看她
他去很远的的地方啦
我笑这回答她
要好几年才能回来呢。
其实说不揪心是假的,在安欣走后,他就是队伍里那个最像安欣的存在
他在办二二八这个复杂的案子失踪,恐怕结果也凶多吉少
我把陆寒失踪的情况告诉了队里所有人,写在了他付出了巨大心血的二二八档案上,我以为我能够平淡面对这一切,结果却是我不敢直视安欣望着我的那双眼睛
我把他的徒弟,搞丢了。
08
说起来前几天杨健找我来销个什么案子
好像是他手下几个小弟在饭局上把对面人打了个重伤
哦对,杨健不在公安局工作了,他现在是电力局副局长
他刚开口的时候我其实是没想同意的
“彪子,咱这都多长时间朋友了,就当帮个忙,成么”他举着一杯酒抬起头看着我
捏着玻璃杯的手渐渐用力收紧,和他认识多年是不假,但安欣那小子的混蛋脸有浮现在我的面前,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什么
张彪,永记自己的初心,我相信你会是个好警察。
“算了吧健哥——”我甩甩脑袋抬起了头,带着点歉意朝他摇了摇头,“你也知道,局里这有规定的”
我看见他把想与我碰杯的那只手收回去,抿了抿杯里的酒,还是笑了笑,“彪子啊,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不会做这些损坏清誉的事的,昂!”
感觉到他笑容里的勉强与担忧,这饭我是怎么也吃不下去了,别人本来就是求人来的,不答应还吃的欢叫什么事嘛
“那个,健哥,那我先走了”我拿张纸巾擦了擦嘴,不等他挽留,转过身就想着离开结果被他抓住了衣角
怎么事?这是干什么
还没张开嘴就听见他嘘了一声,连忙起身凑近我的耳边
“十万块,打你老婆卡里了”
什么?!
一瞬间我惊住了,脑袋里留下一排字在循环,完了
他妈的这要是被抓了我身上这身警服可就保不住了
气怒之下我一把侧过身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疯了?!你这是贿赂!”
我不信他缉毒支队队长不懂这些。
他的衣领勒的他有些站立不稳,“求你了”他望着我的眼睛,声音有点颤抖“这对我很重要...”
他眼底的那丝恐惧不像假的,我最终还是泄气松开了手,转身披着外套离开了包间
“下次别来找我了。”
我以为我和杨健之间的情谊就此破灭,两人之间将会不再往来
但我小瞧了杨健的后台,他有高启强撑腰的
杨健又约我出去吃饭
我去了
但等在包间里的人不止他一人,还有高启强
不知道他们两人想做什么,我伸手握紧手机,眯眯眼打量着他们两人坐在桌上的神情
“那个张队长啊”我听见高启强笑起来招呼我,“都是熟人别这么拘谨嘛!”
他站起身来想把我拉到座位上去,却被我一手甩来
他脸上的笑意好像是凝固了一瞬却又在转瞬间恢复
“上次杨健找你帮忙的事我也知道的”他收回手坐回座位,“我们今天呢这是想达成一个长期的合作关系”
搞笑,谁他妈愿意为了你们丢工作
我一翻白眼就要转身离开,却被他一句话留在了原地
“你收了十万块,对吧”高启强道出口,“我觉得你不会想让你局长看到打款记录的”
一切都来不及了
要是我没有帮杨健销案子,那这十万块还能够当成我举报杨健贿赂不成的证据。而问题就出在我已经帮他销了这个案子无论我做什么都和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真是,阴险狠毒啊
撇撇嘴最后还是选择拉开凳子坐下来高启强的对面掉进深渊了。
09
中央又派下来一堆指导组
那群人还把安欣也调任过去了
京海是的确每隔着几年就要来一批指导组检查工作,都是发钱不干事的队伍,最多也就是做做样子,扫点赌场啊淫窝什么就算完了,但这一批,嘶,就是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感觉要认真了
“哟,安欣你怎么事还来看我啊”那天早上我刚进警察局大门,就看见安欣坐在汽车里朝我挥手,“屁话,没事就不能过来找你啊?”他笑着对我说
“行了别说废话,干嘛?”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今天这么突兀的大早上堵我肯定有事
“我们查到唐小龙手底下的卖淫窝点了”他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扑在了我的耳垂上,“他今天要去收账。”
“要我们协助调查啊?”我挑挑眉,看着他不做声点了点头,“行”
听他的话我带上了身边几个信得过的兄弟
心里想着的却是我该什么时候通知唐小龙今天警察要来
“想什么呢?一路这么安静。”到了那会所,听见安欣对我说
“哪....哪有”笑了笑,捏了捏鼻尖我回过头看着他的脸,“这次行动这么重要还不得用心一点啊?”
他好像还想说什么,但腰间的对讲机却响了起来,“各部门注意,目标进入地下停车场”
他看着我点了点头,两人解下安全带推开车门闯进了会所
屋里的男男女女被拎着胳膊揪了出来,我装着去查看那房间是否还有疏漏,在房间里掏出手机给唐小龙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警察来了,撤
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我走出了房门,就看见远方安欣朝我走来,“唐小龙跑了”
悄悄松了一口气后开口,“真他妈狗鼻子,闻到警察味就跑了是吧”
不知道为什么安欣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不曾挪开
“张彪,把你手机给我看看吧。”心里一搁楞,我抱着一颗侥幸心,把平常用的那一部手机递给了他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把另一部给我”他平静的看着我,看着我装傻般问着什么另一部手机
“就是,你给唐小龙通风道信的那一部”
完了
“你手下那几个不知道我们今天是来找唐小龙的,对吧”我迟疑的点点头,安欣说今天这任务重要又危险,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就没跟他们谈起
“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讲过。”
“唐小龙根本就没在这,对吧?”一个不曾想过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问他,没有得到答案
“很遗憾,你没有通过考验”
嘴唇有些许的颤抖,我听见我的声音从嘴里发出,“你凭什么针对我?你们调查组有自查过吗?再说了,你们有证据吗?!”
“我手上有一笔账,记录了唐小龙五年来给你老婆打的每一笔赃款,你现在要看吗?”说罢,他伸出手朝我要那部手机
一切都太晚了
心说这一天最终还是到来了,我从外套内层慢慢掏出了那部手机,放在他的手上时我看着我的手在肉眼可见的颤抖
“会怎么,处理我呀?”我抿抿嘴唇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记过?开除?还是.......判了?
这一切我都不敢去想象,我在伸出手要他铐我的时候,拜托了安欣最后一件事,我想看看师父了。
我擦掉了师父墓碑上的灰,身后有安欣传来的讲话声
“走的走,散的散,师父的徒弟也就只剩下我们几个了”他停顿了下,然后开口,“你是不是家人被他们威胁了?”
心里苦笑一下,安欣,你这个时候还在为我着想吗?
还这么......相信我吗?
我不敢回头看他的脸,我低声回答他,“是我自己没有坚守着底线。”
“现在知道底线了?你之前早干什么去了!”他用脚踢了踢我的后背,“现在知道擦了?擦得干净吗?擦的干净你的内心吗?!”
哎
擦不干净啦。
10
我以为我不会再见到他了
我以为会被关在监狱里再也见不到他
毕竟,我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看望的。
但不管怎么讲,我还是又见了他一面,因为陆寒失踪的事又被翻出来了。
专案组把我提溜进审讯室时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把我叫进来是做什么事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二二八枪击案的全都说出来,包括警察陆寒的失踪。”那个女的——好像叫方宁,对我说
一瞬间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那件埋藏在我的心底的事情,最终也还是被人抛开到了明面
“张彪,你作为陆寒的队长,我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手好像又开始颤抖了,埋着头我不敢看他们“叫安欣过来。”
“什么?”方宁问,她的语气疑惑又严肃
“叫安欣过来!他过来了我就说!”内心里对陆寒的愧疚使我不由自主的对他们大吼
“我们这是例行公务,请你配合!”
她说了这句话吗,好像说了吧
我好像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我只知道我想到安欣找一个熟悉我的朋友
哎......安欣,他还愿意当我的朋友吗。
“安欣!”我觉得我当时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扭曲,毕竟对面那两人看我的表情就像看院子里乱叫的疯狗
“喊什么呢?”门被打开了,“你跟谁撒娇呢?”
哦,是安欣,他还是开门进来了
不过,我的声音有这么大吗?我思索,还有,谁他妈跟你撒娇了!
“你是老刑侦了,什么事情要分得清主和次。”他慢慢悠悠的向我走来坐在了我的对面,还不忘告诉那几个指导组的,说他要来陪陪我
所以说情绪波动太大的影响真的还挺大的,当然也可能单纯是我年龄大了吼不动了,一圈人就看我坐在椅子上喘气还挺尴尬的
“说吧,叫我什么事?”
吸了吸鼻子平复了心情,我抬头还没开口就被他打趣,“还哭什么啊”
谁他妈哭了!好好说话啊你小子!
“陆寒的失踪,你也要付责任!”偏偏头我不计较他措辞的不当,只是一字一句盯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这个不争的事实
突然感觉,他的眼睛好亮的,就像99年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我看着他的那双眼睛,刨开了记忆的长河把六年前那件难以忘记的事情再一次的复述,这个场景在我的脑海里曾经闪烁许多次,我不曾一次的想象过,万一有一天,有人发现了陆寒的踪迹,报案了,那个小伙子,是不是还会洋溢着一张笑脸对我喊一声彪哥呢
这场悲哀故事的听众,安欣,他最终也还是站起来身,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总感觉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他背对着我拉开了审讯室的大门,我看着他在阳光下的背影,突然觉得,要是我没有接受杨健的十万块钱,要是我没有去和高启强吃那顿饭
今天的一切是不是会不复存在
我不会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我不会因为做了这些和高启强有关的勾当而整天活在煎熬之中
“妈妈,我会当上一个好警察!把所有坏人都抓光”
我看见妈妈抚摸着我的头发,对我笑着说好
妈妈,我,还是个好警察吗?
我不敢想象,我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
“安欣。”我叫住了他
“你大胆的往前走啊”
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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